上官锦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他握着软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看着祖父苍老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他从小敬爱的祖父,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
“《天狼诀》从来就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也不是与狼沟通的方法。” 上官扶苏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它是一个诅咒,一个关于玄甲军的诅咒。”
三人都愣住了。
“武德七年,我们西征突厥,俘虏了一个萨满。” 上官扶苏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那萨满说,我们玄甲军杀戮太重,会遭到狼神的诅咒,后代子孙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为了破解诅咒,他给了我们《天狼诀》,说能让人与狼同体,获得狼的力量,同时也会继承狼的野性。”
上官锦晨的心沉了下去:“所以,掌握《天狼诀》的人,最终会变成怪物?”
“不是最终,是从开始就注定。” 上官扶苏的声音带着苦涩,“我和裴九,还有雪将军,都练了《天狼诀》。雪将军最先失控,在战场上杀了自己的部下,我不得不…… 杀了他。”
雪莲花猛地站起来,短刀直指上官扶苏:“你胡说!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有胡说。” 上官扶苏的眼中闪过痛苦,“我把他的尸体带回狼穴,想让他安息,却被叛徒利用,嫁祸给紫家。裴九为了夺取《天狼诀》的完整版,与叛徒勾结,炸塌了狼穴,我侥幸逃生,却从此不敢露面,只能隐姓埋名,研究破解诅咒的方法。”
福伯泪流满面:“老太爷,您受苦了!”
上官锦晨的心情很复杂。如果祖父说的是真的,那之前的种种谜团就都解开了。但他还有一个疑问:“那现在追杀我们的人是谁?假裴九又是怎么回事?”
“假裴九是裴九的义子,也是他培养的替身。” 上官扶苏的声音变得冰冷,“裴九当年虽然得到了半卷《天狼诀》,却因为没有破解诅咒的方法,不敢贸然修炼。
他一直在寻找完整版,想找到既能获得力量又不被诅咒的方法。这些年,他表面上是洛阳的富商,暗地里却控制着波斯商队,搜罗天下奇人异士,研究《天狼诀》。”
雪莲花的手在颤抖:“那…… 我父亲的死,裴九也有份?”
“是他默许的。” 上官扶苏闭上眼睛,“他需要一个理由让玄甲军的后人互相残杀,好坐收渔利。你父亲的死,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上官锦晨忽然想起那个假裴九腰间的玉佩:“真正的裴九在哪里?”
“就在洛阳城,裴府的密室里。” 上官扶苏的声音带着决绝,“他以为躲在那里就安全了,却不知道,我早就布好了局,就等你们来。”
“等我们来?” 上官锦晨不解。
“《天狼诀》的破解之法,需要紫家、雪家、还有裴家的血脉共同之力。” 上官扶苏看着三人,“你们三个,正好是三家的后人。只有你们联手,才能彻底解除诅咒,让玄甲军的冤魂安息。”
上官锦晨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祖父的安排,从长安的追杀,到邙山的相遇,再到暗渠的出口,都是为了让他们三个走到一起。
“那现在该怎么办?” 雪莲花的声音平静了些,虽然还有恨意,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冲动。
“去裴府,找裴九。” 上官扶苏的眼神坚定,“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石块簌簌落下。上官扶苏脸色一变:“他们找到这里了!快走!” 他指向石室的另一个出口,“从这里走,能直达裴府的后花园。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相信彼此,诅咒的根源是猜忌,破解的方法是信任。”
上官锦晨、雪莲花和福伯立刻冲向出口。上官锦晨回头,看见祖父正拿起火把,点燃了石室里的火药桶,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祖父!” 上官锦晨大喊。
“活下去,孩子!” 上官扶苏的声音在爆炸声中回荡,“做真正的狼,不要做别人的狗!”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推出出口,落在一片花园里。上官锦晨回头,只看见火光冲天,祖父的身影被吞噬在火焰中。他握紧怀里的羊皮纸,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雪莲花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福伯也点了点头:“少爷,老奴陪你闯裴府。”
上官锦晨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看着眼前的裴府,这座看似华丽的宅邸,藏着太多的秘密和罪恶。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腰间的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肩上的天狼铠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狼头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光。上官锦晨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天狼诀》,而是为了真相,为了正义,为了所有被诅咒和背叛伤害的人。
他朝着裴府的深处走去,雪莲花和福伯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花园里回荡,像是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狼,终究是狼,不会变成狗。而那些试图将狼变成狗的人,终将被狼的獠牙撕碎。
第七章 裴府夜宴
裴府的后花园比想象中更热闹。丝竹之声从正厅传来,夹杂着男女的欢笑声,与外面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上官锦晨三人躲在假山后面,看着宾客们穿着华丽的衣裳,端着酒杯穿梭往来,像是在参加一场盛大的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