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目光和姿态毫不避讳地构成了一道无形的、冰冷锋利的警告墙,上面用绝对的实力和毫不掩饰的冷血书写着清晰无比的讯号:越界者,格杀!
“呃……” 南乔后背剧痛,喉咙发甜,意识像被摔碎的玻璃杯,四溅的碎片每一片都反射着男人冰冷而暴戾的倒影!酒精混合着这冰锥般刺入骨髓的恐惧,在她体内炸裂成一片混沌的乱流!
可那该死的、已经彻底支配了她理智的劣质伏特加,却在这极致的危险与压迫下,在烧毁的神经废墟上,燃起了一簇更诡异、更疯狂的、名为破罐破摔的青色火焰!身体深处的羞辱、绝望、撕裂感像是找到了一个比酒精更刺激的宣泄口!一种玉石俱焚般的自毁冲动!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哭。眼泪混合着脸上干涸的血迹、酒渍、呕吐物污迹和不断滚落的新的泪痕,纵横交错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如同泥沼里开出的被踩碎的、肮脏的花朵!
她的嘴角却咧开了!
一个极致的、扭曲的、带着泪水的、如同被疯狂艺术家用刻刀强行划裂开的巨大笑容!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充满了破碎、疯癫和**裸的挑衅意味!身体在剧痛的墙角挣扎着蜷缩了一下,又猛地向上支起!用一种歇斯底里的姿态,仰起那张被泪水血污糊满的、狼藉不堪的脸,直接迎上男人那双充满实质性冰冷暴戾的目光深渊!
喉咙里的呜咽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沙哑、破碎、却充满了一种诡异嘲弄和豁出去般放纵的、被酒精腌渍过的嗓音:
“躲……躲什么?啊?” 声音刺耳地拔高,又因为气息不足而骤然跌落,如同坏掉的破锣,“碰……碰一下……就脏了?” 她的眼皮因为酒精和剧烈情绪而沉重不堪,但眼珠却圆睁着,直勾勾地盯着男人脸上每一条被杀机拉紧的肌肉纹理,视线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瞳孔深处反射出酒吧顶部旋转灯球投射下的、不断变幻的疯狂光影!她甚至神经质地嗤笑了一声,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恶意揣测,“……哈!是觉得……我……不够格?” 她的手臂,沾满凝固暗红血块和新鲜湿痕的手指,神经质地、极其缓慢地摸索着爬向自己胸口衬衫湿透的褶皱处——紧紧贴着皮肤,沾满了冷汗和污渍。指尖的轻微颤抖在剧烈晃动光影下被放大成一种神经断裂般的抽搐痉挛!
“我……心情不好……” 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黏腻的、病态的、如同用蜜糖包裹砒霜的沙哑喘息,眼神里的疯狂直白地燃烧着,“……就想找个人……陪我……”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刮骨钢钩,肆无忌惮地在男人轮廓鲜明冷硬的下颌线、喉结、锁骨轮廓、线条紧实的宽肩和垂在身侧的、指节嶙峋的手背上狠狠刮过!每一个微小的游移都像在评估一件冷兵器的标价!每一个停顿都带着露骨的试探与挑衅!
“……一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劣质酒精、血腥、呕吐酸馊和男性凛冽气息混合的空气灌入肺腑,让她的话语黏连卡顿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要多少钱?” 这几个字如同烧红的铁钉,被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和恶意,狠狠钉在了两人之间已然冻结成寒冰的空气壁垒之上!
空气彻底凝成了零下百度的固态晶体!每一立方厘米都凝固着能将灵魂瞬间粉碎的极寒风暴!酒吧里所有的喧嚣、混乱、刺鼻的气味、闪烁的灯光……在南乔这一句嘶吼出的、裹挟着血泥和酒精的肮脏交易问询砸下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隔绝在了真空罩之外!只剩下这个肮脏墙角里疯狂对峙的两人!
空间被彻底地、绝望地剥离出来!一个狭小而绝对残酷的刑场!受害者与行刑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同处一室!
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实质化低温辐射如同瞬间爆发的宇宙尘埃风暴核心!那双冰封着绝对暴戾的狭长眼睛里,瞳孔在幽暗光线下骤然缩紧!像瞄准目标的狙击镜最精准的微调!他下颚骨的肌肉线条绷紧到极限,清晰地勒出石雕般的坚硬轮廓,齿关紧咬的声音似乎隔着半米都能听到细微的摩擦!那是一种被最低等原始物种以最污秽姿态亵渎核心规则后,理性堤坝瞬间裂痕蔓延、即将无法遏制物理层面毁灭风暴的姿态!
时间在绝对的死寂与高压中艰难地流淌了超过三秒!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地质纪元!每一秒都伴随着南乔因极度紧张和无意识屏息而几乎窒息的抽搐!
终于!
男人喉结极其微小地滑动了一下。那动作几乎不可见,却像一块落入超导磁体核心的微小冰屑,短暂地平息了那即将爆炸的能量涡旋。
他紧抿的薄唇微微松开了一丝缝隙。
声音,如同被液氮冻结了千万年的压缩钻石粉尘,被一丝不苟地、毫无波纹地倾泻而出。低沉!清晰!带着一种剥离了所有情绪波动、只剩下纯粹客观事实陈述的极致理性冷酷!每一个音节都像刚从液氮罐里取出的超导体,散发着让空气分子都要瞬间凝华的深寒:
“我,” 他开口,目光如同两道绝对零度的射线光刃,精准地锁定在南乔那双充满疯狂血丝的、泪水和污迹交织的瞳孔正中,“不是……” 那停顿恰到好处,如同乐章里最冷的休止符,为下一个词的降临铺垫出绝对的肃杀,“……你想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