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距离永安林场,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路,再追可就赶不上做中午饭了。

  他赵有财是食堂大师傅,要赶不上做午饭,那还上什么班啊?

  所以,赵有财端枪未动,他在等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有一只狍子一蹿一纵,自岗尖子就过岗下坡去了。

  此时,岗尖子上,仍有一只狍子竖着脑袋,迎着山风,四处张望着。

  而在它下面,还剩两只狍子。

  跑了一只狍子,赵有财也不着急,稳稳地端着枪。忽然,又一只狍子向上,到岗尖子上却没有过岗,而是和原本站在岗尖子的另一只狍子开始了耳鬓厮磨。

  当两只狍子身体并排,在枪星中重合的一瞬间,赵有财扣动扳机。

  “彭!”

  一声枪响,山林间,飞鸟四起,小兽乱窜。

  一只狍子四蹄抻开,小白屁股一扬,就已过岗,下坡而去。

  而原本在岗尖子上腻歪的两只狍子,双双中枪,身体一侧喷血,几乎同时倒在了地上。

  赵有财从枪星中看到了战果,把枪一收,回身喊道:“老三呐。”

  “哎!”坡下二三十米外,传来了张利福的声音。

  但听一声枪响,再听赵有财喊自己,张利福就知道下货了。当他快步来在赵有财身前时,却发现赵有财已经坐下了。

  “二哥!”张利福道:“咋不撵了呢?”

  张利福刚才从下面往上看,隐隐约约看见岗尖子处不只是一只狍子。

  他和赵有财混过几年,自己又跑山下套子,自然知道狍子的习性。如果此时翻山,往下坡撵个几百米,还能捞着一枪打。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张利福和赵有财关系好,如果只打着一只狍子,他也舍得给赵有财。

  但既然有机会,他就想让赵有财再多打一只,这样的话,两个人一人一只,赵有财那只怎么处理,张利福不管。但他分到手这只,可以扒皮剔肉拿去集上卖钱以补贴家用。

  虽说这年头山牲口的肉不值钱,但架不住张利福家困难啊。

  可此时的赵有财,整个人背靠着刚才的棹树而坐,左手拄着枪,右手掐着烟,仰头看着张利福说:“狍子搁上面呢,你去给它开膛,完了拽下来。”

  “啊……”话已至此,张利福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按着赵有财的吩咐往上头去。

  张利福走后,赵有财吸了口烟,然后把后脑勺往大树上一靠,仰面朝天,长长吐出一口烟。

  打猎的感觉很爽,子弹出膛收割猎物生命的一瞬间,赵有财的心底发出一种愉悦的感觉。

  此时有阳光透过枝叶打在他的脸上,赵有财微微眯眼,在烟气缭绕中,一幕幕陈年的狩猎往事浮现在眼前。

  赵有财把过滤嘴含入口中时,嘴角轻轻扬起,脸上满是畅快之色。

  所有跑山人,都对这大山有着深深的卷恋。哪怕有一天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再在山里讨生活了,也愿意在山场外围走走。

  这一走,就身心愉悦;这一走,就是痛快!

  而打狗围的人,瘾头子比跑山的人还大。打狗围的人,哪怕不打猎了,他也喜欢带狗进山熘达,看那猎狗在山林间奔跑,他就发自内心的痛快。

  赵有财就是如此,想当年他可是这十里八村响当当的炮手。

  论枪法,赵有财自认只比周成国差上一丝,但周成国性格孤僻,一向独来独往。而赵有财,不但有李大勇、王强相助,还有自己的狗帮,呼啸山林,威风快活。

  只是后来永安建场,赵有财有了正式工作,也有了家庭。到第二年有了赵春,赵有财当了爹,从那以后他就很少上山打猎了。

  每年除了给场子、屯子打标本和完成一些悬赏以外,其余的时候,赵有财都是在林场食堂里围着锅台打转。

  其实比起上班烧菜,赵有财更喜欢打围。可打围必有风险,那时候他家里还有个老娘在,媳妇又年轻、闺女刚出生,赵有财不怕危险,但怕自己出了事,一家老小没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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